柯政脸上神色变得凝重。
他沉声开口,开始跟陆泽谈论起对西夏用兵一事,柯相公虽被贬谪出京,但对于朝政还是相当关心。
尤其是涉及到辽庭跟西夏的政事。
“辽圣时日无多,能不能撑过今年腊月还是未知数,所以辽庭急需要让新君耶律宗盛树立威严。”
“战争,无疑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柯政眼眸里有精光闪烁:“但是绝对不止这一点原因,在北边肯定是发生更重要的事情,影响到北辽跟西夏。”
尽管不在风云汇聚的东京城内,甚至都没有情报信息来源,可柯政这些年已然养成极其敏锐的政治嗅觉。
只简单一闻,便能闻出问题所在。
陆泽含笑点头:“北辽那边确实是出现大问题,是关于党项人领属问题,西夏这两年不断在挖北辽的墙脚。”
西夏虽立国,可人口极度稀少,只能通过各种方式去招募部落,诸多生活在草原南部跟云州党项人被吸引挖走。
前些年的时候,西夏国力弱小,所以这种小动作都控制着规模,可随着国力渐渐强盛,动作也越来越大。
“西夏人对我大宋朝边境常常行寻衅之举,对那辽庭虽未敢动兵锋,可这种故意挖墙脚的举动却是愈发频繁。”
“尤其是在今年开春以后,云州有支逾万人的大部落海曲,被西夏那李元昊说动,从云州跳槽到西夏甘州。”
“这条重磅消息一直被压着,直到今年立秋后,方才透出些许风声,所以辽庭那边才会找到我们。”
听到陆泽这番解释,柯政那紧皱眉头终于是缓缓松开:“原来如此,那就能解释的通了。”
“只可惜,我朝还是未能借着这次机会,将那压在头上的岁币给废除掉,这次机会可以说相当难得。”
跟赵虞一样,柯政同样觉得这笔岁币对于大宋朝来说是耻辱,尽管双方互市以后,大宋朝国库越发充盈。
那三十万岁币根本算不得什么,可这笔钱还是让朝堂上很多人感觉难受,好似插在心头的一根刺。
虽不致命,可一直都在隐痛。
陆泽轻声道:“满朝文武,可能也就只有平阳侯想着澶渊之盟,官家、皇后包括萧相爷,都不会想动这岁币。”
“毕竟风险太大,很有可能将辽庭兵锋给吸引过来,如果因为这小小三十万岁币而引得两国再度爆发大战。”
“那岂不是得不偿失?”
陆泽的话好似溅起火星,将柯政积压在心中几十年的火药桶给点燃,柯政冷声道:“我们怕大战,难道他辽庭就不怕跟我大宋朝开战?!”
“双方当然能做生意,可是这每年白白给出去的钱,就是为得不让人家来攻打我们,真是天大的笑话。”
陆泽笑道:“柯公控制一下,当年汉高祖被困白登山,也是靠用钱贿赂单于的老婆,这才得以免灾。”
“唐太宗刚刚即位,也曾大开国库去喂饱突厥人,才将他们从长安城下给请走。”
陆泽的话没有安慰到柯政,反而是令柯公怒火更盛:“可是汉高祖之仇在武帝期间报复回去。”
“当时的大汉,对匈奴进行犁庭扫穴式的报复,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,在匈奴人的圣山居胥,祭天告祖。”
柯政咬牙切齿:“当年dtz可汗率领十万大军兵临渭水河畔,这被刚刚即位登基的唐太宗视为奇耻大辱。”
“前后不过三年时间,大唐六路数十万兵马,齐出中原,仅一战便彻底覆灭掉那不可一世的dtz。”
柯公面色颓然,再度回想起当初签订澶渊之盟时的画面,大宋朝军队刚刚取得大胜,占据着优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