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氏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自己院子，从娘家带来的嬷嬷提着灯笼跟在后面。

勾勾连连的长廊，在漆黑的夜了像是要吃人怪物。

“崔嬷嬷，你说我这么多年是不是做错了？煜儿五六岁的时候总哭总哭，咱们想尽了法子也没用，当时还想着是不是谁对煜儿下了手……原来竟是我这个亲娘害的。”

“他以为我记不清了，说是七岁的时候……我是他亲娘啊，我知道不是七岁，是五岁。”

“五岁的孩子，烧的浑身滚烫，他紧紧攥着我的衣，哭的什么都说不出来。老王爷派人来问，他竟什么都没说。那么一丁点的孩子，竟然就知道护着自己的亲娘了。”

崔嬷嬷扶住摇摇欲坠的孙氏进了院子，又将丫鬟都打发了下去，亲自拧了帕子给她擦脸。

“夫人，小世子知道心疼您是好事儿。您的好日子眼瞅着要见到光亮了，您就不要自责了。老奴说句托大的话，咱们这样的人家，谁手上没几条人命呢？”

孙氏抬起头：“姐姐死的时候，诅咒我诅咒我的儿子……这些年我夜夜梦见她来索命……嬷嬷，我怕的很。”

“大小姐的事情不能全怪您，她自己非要跟那书生私奔，哭着求您成全……这么多年，您背了多少骂名？至于后来她回来想取而代之……她是自作孽，不关您的事儿。”

孙氏扯了扯嘴角：“姐姐自己作死，但我也不清白无辜。到底谁错的更多，只等日后在阎王面前分辨吧，可现在我要为我的煜儿多多多的打算。”

“嬷嬷，不把前几日截获的东西准备好。”孙氏眼中划过一抹凌冽，“这安王府大厦将倾，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跟他们一起死。”

崔嬷嬷脸色一白，颤声道：“万一……姑娘有把握吗？”

着急之下，崔嬷嬷叫了从前对孙氏的称呼。

孙氏脸上泪痕已干，只眼底一片猩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