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嘉宇也很失望,“纤儿,你为何就是不能满足?”
柳纤儿:“我有什么不满足的?我是为了你!你是母后的长子,太子殿下和慧宁公主的长兄,只封山南公,简直是个笑话!”
江嘉宇疲惫地道,“皇帝姓邵,不姓贺,也不姓江,你知道的吧?”
柳纤儿:“可二圣临朝,皇后娘娘是你亲娘!”
就连武则天,也不是刚当皇后便能临朝执政,贺芳亭已经破了这么大的例,为何不能再破一些?
江嘉宇感觉心好累,深深看着柳纤儿,缓缓道,“纤儿,你本来只是柳家的庶女,父母去世后依附李家姨母过活,之后嫁给巴蜀一商贩,成为低贱的商妇这会儿当上山南公夫人,与最初已是天差地别。人,要懂得知足,知足才能常乐。”
他苦口婆心,谆谆告诫,自认是为了柳纤儿好,柳纤儿却仿如被剥下一层层皮,羞愤到了极致,清秀的小脸扭曲着,咬牙切齿地道,“你看不起我!”
江嘉宇无奈地道,“我若看不起你,又怎会娶你?”
三叔祖都上了家法,他还是坚持娶她。
柳纤儿气得全身颤抖,疯狂砸东西,尖声道,“你娶了我,还是看不起我!”
江嘉宇上前握着她的双肩,试图让她平静,“并没有,我对你一片痴情”
柳纤儿用力推开他,叫道,“你若真对我痴情,就去京城!别人能当王妃,为何我不能?!”
如果没有希望也就算了,明明唾手可得,他却推三阻四,简直不可理喻。
江嘉宇匪夷所思,“你凭什么当王妃?凭我?”
可这山南公,他都当得战战兢兢,感觉不配。
柳纤儿怒气冲冲地道,“就是凭你!你是贺皇后的长子!”
江嘉宇:“”
明明他说的是人话,怎么她就是听不懂?
两人对视数息,柳纤儿软了口吻,恳求道,“宇哥哥,只要你肯去,无论能否晋爵,我都不怪你,好么?”
江嘉宇扶额,“不好!”
她要衣物首饰、钱财田产,他都尽量满足,唯有这一桩不行。
母亲召见他也不去,何况母亲根本没召。
去了,也只是自讨没趣。
柳纤儿吸吸鼻子,眨眨眼睛,泪珠滚滚而下,伤心地哽咽道,“江嘉宇,你根本不爱我!”
心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落泪,江嘉宇无动于衷,只觉烦恼。
第一次看见她哭,他手忙脚乱,看多了,也就不以为然了。
柳纤儿见他还是不妥协,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,狠狠一脚,踹翻了他的饭桌,拂袖而去。
江嘉宇看着她的背影,觉得很陌生。
这真是当初那个娇娇怯怯、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吗?
为什么忽然变得像个胡搅蛮缠的泼妇?
不,不只胡搅蛮缠,还市侩贪婪。
她真的爱他吗?还是爱他的身份?
江嘉宇不愿意细想。
但脑海中,下意识忆起母亲当年的话。
难道纤儿真是那样的人?!
——
回府的马车上,香儿小心翼翼地道,“夫人,您以前不是说,咱们女子对丈夫要以柔克刚吗?您不怕,不怕公爷生您的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