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答应了媳妇,向红旗麻溜的就去厂里请假,再生疏的坐驴车回向家村。
再度回村,向红旗的心里五味杂陈,面对村里的一些陌生的熟人打招呼,他只能依据脑海里仅存的那点记忆含糊的回话。
他上次来是为了参加大哥向红文的葬礼,很快就找到了向立功家。
瘫痪在床的向老太已经苍老的不成样了,浑身都是褥疮,嘴歪眼斜脸颊凹陷,连牙齿都没了几颗。
陈大丫即使在向铁柱的金钱诱惑下,为了每月进账五块照料向老太,可还是不太用心。
她一辈子都被这个婆婆折磨,让这老不死的吃点苦头怎么了?
只要人活着就行了!
反正向老太养了四个儿子离心的离心,去世的去世,肯照顾这个死老婆子的,也只有她这个大儿媳。
多可笑啊,说好的养儿防老养到这地步,也是向老太作孽太深!
面对突然出现的向红旗,陈大丫心虚了一瞬,还是勉强把人带去看向老太,一边为了那五块钱不断絮叨:
“老人家你也知道的嘛,糊里糊涂的脑子不清醒,前两天给她洗澡,结果起身的时候没坐稳,摔了两颗牙……”
向红旗没管那些琐事,随意用了个小借口支开陈大丫。
面对躺在床上一把干柴似的向老太,他沉重的叹了口气,打来冷水给面目全非的老人洗脸。
可能是深秋的冷水太刺激了,向老太眼神清澈的一瞬。
她看着面前的儿子,眼泪不自觉从脸颊边滑落,手不停的往向红旗身上伸,全身都在努力表达带我走的意思。
明明养大了四个儿子,怎么都不来看她呢?
陈大丫还会拿报纸上的断亲文章来嘲讽向老太,没什么知识的老太太根本不懂什么意思,一心盼着儿孙来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