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来的是其他人,比如纯贵妃或者顺嫔,弘历会问“纯贵妃/顺嫔啊,你怎么来了”。
但对象是意欢……无需多言,弘历一看到她如火炬般明亮的眼睛便发怵。
意欢如同走到舞台中央的红脸将军,优雅地抚鬓行礼后,一双剪水美眸带着一如既往的痴迷望着弘历。
弘历浑身不自在,试图把话题引开:“意欢啊,是太后让你来看看朕的吗?唉,虽说是刺客之过,但太后年老还要为儿担忧,实在是朕的不孝。”
意欢微微一笑,朗声道:“俗话说,不孝有三无后为大,皇上为大清皇室诞育这么多子嗣,太后怎么会因这点小事而担忧……啊不对,怎么会为这小事而责怪皇上不孝呢?”
道理是这个道理,之前王钦还在时也奉承过皇上为大清增加皇嗣劳苦功高、功不可没。
不过刚才弘历说朕不能生子时,意欢突然跑出来大喊“反对”作出以上发言,她所指的“诞育”毫无疑问是男人怀孕这种狗屁倒灶的事!
“不,意欢啊,你可能刚来只听了一嘴。总之男子是不可能孕育的。有些事愚弄一下大字不识的百姓可以,你作为才女怎么能相信了。”
见意欢皱起眉头,弘历说完后还嫌不够,絮絮叨叨地认真解释女人才有月信和孕育孩儿的肚皮,男人是没有的。
他好像现在才意识到,诞育皇室为大清立功的一直都是女子,也只有女子才有这个能力。
弘历说了一大通后,喝了一大口茶水:“还是说,意欢你想为母族叶赫那拉氏谋一个嫡子,把永玥说成是朕生的吗?”
“永玥是弄痛过臣妾肚子的孩子,自然是臣妾生的。”意欢低头道。
弘历满意地点头,心想果然涉及到儿子,意欢也会变得柔顺起来,下次知道要怎么应对她了。
岂料,意欢突然抬起头,双眸闪烁着亢奋的精光。
她爆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嗓音:“但是,其他皇嗣……或者流落在外的沧海遗珠,有可能是皇上亲自诞育的啊!”
这下别说是弘历,连帐篷外的侍卫都听得一清二楚,你看看我我看看你。
“荒……荒唐!”弘历猛地一拍桌子,“意欢你说的什么,你看这里除了你,还有谁会信凌云彻的话!而且要说诞育,凌云彻说的是自己诞育,又不是朕!”
意欢笑道:“皇上息怒,容臣妾……”
弘历打断道:“而且你说什么沧海遗珠,这是要鼓励别人混淆皇室血脉吗?”
阿箬恰时搭话道:“皇上,石坚公主是您流落在外的亲女儿。有一就有二,舒妃觉得宫外还有其他皇嗣也非无的放矢。”
富察琅嬅揉了揉太阳穴,叹息道:“皇上,您除了何雨夏,应该还临幸过其他地方官员送上来的女子吧?太后命人厚葬了香见的亲人后,曾派人打探她们后续。”
说到这里,富察琅嬅脸上露出悲悯神色:“她们大多被送到尼姑庵或乡下度过余生,音讯全无的也有不少,确实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下一个何雨夏在宫外默默离世。”
弘历摸了摸鼻子,垂着眼睑看着皇后,心虚得说不出话来。
眼角暼到如懿撅着嘴唇盯着自己,弘历更觉得心烦,索性移开视线。
“皇后娘娘说得有道理,”意欢又道,“但诞下沧海遗珠的未必是一个可怜的何雨夏姑娘,而是我们的九五之尊……”
弘历提高音量说道:“意欢啊,别再来来回回说这些毫无根据的蠢话。你看令妃,她已经被你无语到足足喝了五盏茶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