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陵容拉着流朱坐了下来:“你想吃什么?别客气,尽管点,三少爷请客。”
流朱抿着嘴笑道:“我吃什么都行,倒是您,累了这么多天,今天要早些休息,吃些好克化的东西吧?”
沈昀飞赞同的点头,点了几道菜,然后饶有兴致的问道:“她是你的妹妹,还是你丫鬟?”
“妹妹!”
“丫鬟!”
两人同时回答,然后相视一笑。
沈昀飞也不由得笑出声来,不再多问。
这个表姐看着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,却没有骄矜做作之态,是个很好相处的人。
待小二将菜上齐,安陵容从荷包里拈出一块碎银:“小二哥,向你打听个事。”
小二接过银子,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:“夫人请问,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“苏州城的花船,哪处最出名?”
小二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,眼神在几人之间来回游移。
沈昀飞手中的筷子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“我这表弟呀……”安陵容忽然掩唇轻笑,眼波流转间已换了副说辞,“最是仰慕江南才子,听说苏州花船上多有文人雅集,便想着去寻些诗兴。”
小二殷勤道:“客官有所不知,金鸡湖上的画舫虽多,却多是商贾聚集之地。若论风雅,还得数虎丘那边的花船,常有琴师歌伎献艺,连江宁府杭州府的人都常来呢!”
“多谢小二哥。”
待小二退下,雅间里的空气顿时凝滞。
沈昀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手中的折扇骨节被捏得“咯吱”作响。
“刚才只是为了应付小二才那样说,你不要往心里去!”
“不是因为这个!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“你要去花船?”
“对啊!”
“去那里干什么!”
“寻欢作乐啊!”
“你是大家闺秀,怎么能去那种地方?”沈昀飞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,额角青筋若隐若现。
安陵容不紧不慢地夹了一筷子菜:“《大清律例》我可翻遍了,哪条写着不许女子登花船?”
“这……”沈昀飞一时语塞,“那倒没有!可女子去花船,简直是骇人听闻……”
“法无禁止即自由!”
看他仍然一脸便秘的表情,安陵容说道:“怎么了?”
“让我大哥知道我去了花船,他能打断我的腿!”
“那你在客栈休息,我自己去!”
“我爹要是知道我让你孤身一人去了花船,他能活剥了我的皮!”
“那你说该如何?”安陵容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,“这花船我是非去不可的。”
沈昀飞:……
吃完了饭,回到客栈休息。
第二天一早,沈昀飞敲响隔壁的门,却没有人应,他拉着小二打听,才知道安陵容带着流朱已经出门了。
不是说累了吗,怎么这么早就出去,还不喊他一起?
沈昀飞心头一紧,不敢耽误,立刻出门去找。
他将苏州城转了几圈,都没有找到人,只好往客栈走去,一路上思绪万千:
不会遇到拍花子的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