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以为自己,早就忘了。
可当姚子濯今天突然俯身靠近,手指轻轻拂过她耳边的碎发时,她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……
后背绷紧,呼吸凝滞,连指尖都微微发凉。
那不是心动,是抗拒。
茶几上的玫瑰开得正艳,花瓣上还凝着水珠,是姚子濯刚才亲手插进花瓶的。
可景钰却想起那年在岩晶岛,李岩松从野外回来,浑身沾满泥浆,亲手在院子里种下的蓝雪花。
她猛地站起身,走到窗前推开玻璃。
微风灌进来,冲散了那股,挥之不去的檀香味。
楼下的路灯旁,姚子濯修长的身影还未走远。
他抬头望了一眼她的窗口,镜片反射的冷光,让她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她骗不了自己的心。
海城。
禁闭室的墙壁冰冷坚硬,李岩松靠在墙角,盯着天花板上的白墙。
这半年来,他每天都会盯着那些扭曲的纹路,试图从混沌的脑海里,打捞起什么。
景钰。
这个名字像一块浮木,在他记忆的荒海里沉沉浮浮。
李岩松一直在想一个问题。
他对景钰,究竟是什么感情?
半年来,这个问题像根细小的鱼刺,始终卡在他的喉间,咽不下也吐不出。
他记得她柔软的长发,记得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,记得她生气时微微蹙起的眉头。
可这些碎片般的画面背后,是一片虚无。
医生说过,他的失忆是创伤后遗症。
那场车祸让他的大脑受伤,带走了他生命里最珍贵的时光。
那些时光,足够让一个不熟悉的女人,成为他的妻子,足够让两个小生命喊他“爸爸”。
在李岩松脑海里,记忆里最初的画面,总是带着消毒水的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