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妈妈，"

他的声音发紧，

"这个……太大了。"

饺子皮在景钰掌心微微倾斜，多出的肉馅渗出一点油光。

"没事的，宝贝。"

景钰笑着捏合面皮，故意让这个饺子，比其他的多折了两道褶，

"这是幸运饺，谁吃到明年就有好运。"

暮暮的呼吸,明显急促起来。

他的目光死死黏在那个异类饺子上，看着它被放进蒸笼……

它破坏了，整个队列的对称性。

细小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，在暖气房里蒸腾成不安的水汽。

西西在桌下,狠狠踩了他一脚。

暮暮开始逼自己调整呼吸，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。

"朝朝，"

景钰突然沾着面粉的手，点了点暮暮的鼻尖，

"最近怎么没听你弹钢琴了？等会儿给妈妈弹一首《圆舞曲》，好吗？"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暮暮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，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圆舞曲。

而真正的朝朝，可以闭着眼睛弹完肖邦。

"可能是在少年班弹多了"

西西抓起擀面杖胡乱挥舞，面粉扑簌簌落在暮暮发顶，

"对吧弟弟？"

暮暮僵硬地点头，一粒面粉落进他眼里，刺得眼眶发红。

景钰没有错过这个瞬间。

她看着"朝朝"条件反射般的往后退了两步，往常这个时候，他的儿子早就迫不及待的要第一个吃饺子了。

蒸汽从厨房升腾而起，在视线里蒙了层白雾，却让某些真相……越发清晰。

"那就歇歇。"

景钰擦了擦手，把那个出格的饺子单独盛进青花碟，

"朝朝，要不要尝尝妈妈包的幸运饺？"

暮暮摇摇头，眼神盯着碟子里孤零零的饺子，它歪歪扭扭地躺着，像棋盘上突然闯入的异类。